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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聒噪“阿嫵,我是你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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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聒噪“阿嫵,我是你的。”

因此前賀安在外生事, 與淩越、李瀅溪在戲樓起過爭執,兼之他與宣平侯賀顯鬧僵,賀知餘曾讓人暗中留意賀安的動向, 留意賀安近來與什麽人走得親近。

是以,賀安這一日在相思樓招待一位似從外地來的小娘子的消息,很快傳到賀知餘的耳中。

聽過小廝當歸的稟報,賀知餘吩咐繼續留意著, 沒有太多其他交待。

小廝當歸退下後,賀知餘折回月漪閣, 去李婉的房中。

近來陸陸續續下過幾場雨, 天氣驟然變冷, 小姑娘許是夜裏睡覺踢被子,著涼生病了。

病中的李婉比往日更乖巧安靜。

她身上難受,常有笑容的一張小臉變得苦兮兮的, 一雙眼睛也可憐巴巴。

坐在床沿的李嫵手裏端著藥碗正餵婉婉喝藥。

湯藥苦得厲害,小姑娘雖然乖乖喝藥,但卻被那苦味鬧得心生委屈,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。

李嫵見婉婉掉眼淚,不是不心疼,可不吃藥總歸不行。

這麽一點點大的小孩子根本經不起折騰, 一旦病得嚴重很容易留下病根。

“婉婉乖,把藥喝了,病才能好。”

李嫵柔聲哄著,又吹涼一瓷勺的湯藥遞到婉婉唇邊,小姑娘眼睛裏含著一包淚將藥繼續喝下去。

賀知餘安靜站在離床榻稍遠些的地方,他看著李嫵的背影沒有上前。

也將李嫵一句一句哄著小姑娘的話聽在耳中。

自前幾日,李嫵從宮裏回來, 忽然與他談論起孩子的事情,之後便突然對他態度冷淡。這種冷淡帶著幾分的漠視,即便同在屋檐下也當看不見他,近乎將他視若無物,連三兩句話也不願意說。

這般態度轉變像他惹她生氣,令他不快。

然而,那一日,他說與李嫵那些話,李嫵分明笑了,那時她笑得愉悅,乃至對他說……

“賀大人魅力十足,令人不自覺深陷沈淪。”

這是李嫵那個時候的原話,後面跟著一句,“我不喜歡。”

依著李嫵所言,這短短兩句話便是她當年毫無征兆同他分開的原因。

賀知餘不知所以。

聽來似乎在誇他卻是拋棄他的理由。

以致於,到得如今,仍會是她冷淡他、忽視他的理由。

不過有一點是十分清晰的。

她的確不厭他惡他,如同他之前的判斷。

賀知餘在稍遠的地方站得許久,直到李嫵耐心餵婉婉喝完藥,他才走上前去。

小姑娘瞧見他,語聲軟軟卻不無委屈喊一聲“爹爹”。

“婉婉把藥都喝完了,很棒。”

賀知餘溫聲誇讚過婉婉一句,自袖中摸出糖盒,塞一顆糖在她口中,讓她含著去去嘴裏的苦味。

李嫵拿帕子溫柔替李婉擦去眼角臉頰的淚痕。

卻不看一眼旁邊的賀知餘。

糖很甜,有湯藥的苦味做對比便更甜了。

李婉含著糖不再說話,待糖的甜味替代唇齒間湯藥的苦味,藥勁上來,她也慢慢睡著過去。

賀知餘先一步從房間裏退出來。

不一會兒,李嫵也輕手輕腳離開婉婉的房間。

行至廊下看見在等她的賀知餘,她腳下步子不停便往外走。

賀知餘沒有攔她,只是緊跟在她的身後。

“殿下近日可曾收到什麽與韃靼三皇子有關的消息?”

跟在李嫵身後的賀知餘平靜出聲詢問,換來的唯有李嫵的沈默。

略等一等,沒有等來李嫵的話,賀知餘又說:“我方才已讓底下的人去準備熱水,殿下回房便可沐浴。”

依然未能得到李嫵的回應。

“皇後娘娘有喜一事,朝堂上下也知曉了。”

賀知餘繼續說著。

陸皇後有喜的消息是今日正經公布的,因早朝又有大臣上奏向皇帝陛下提起子嗣問題。

他想著李嫵應當更早些便曉得此事。

然話說到此處,賀知餘不免又一次回想起那天的事情。

那日李嫵進宮過一趟,後來提起孩子……實則因得知皇後娘娘有喜?

賀知餘又仔細回想李嫵那時與他說的話。

李嫵起初談及懷孕生子不易,談及她大皇嫂曾在五個月身孕時,因遭人算計而險些一屍兩命,後來子嗣艱難,也談及許多的女子因生產而喪命,又嘆世間女子在此事上似別無選擇,且無論幾多艱難兇險,仍會對這件事心懷希冀。

婉婉……十之八九她大皇兄與大皇嫂的孩子。

許多女子因生產而喪命,無論幾多艱難兇險仍心懷希冀……

賀知餘把這些慢慢串聯在一起。

以及李嫵當時說,不知感情和睦的父母是什麽模樣,談及太後娘娘曾為先帝暗自心傷垂淚。

恍然中,賀知餘感覺自己快要觸及李嫵內心深處想法。

且幾乎確認,那天的她,記起故人舊事。

賀知餘一面安靜想著這些一面隨李嫵回她的房間,漸漸回過神,他沒有與李嫵說起心裏這些推斷,而是徐徐道:“韃靼使臣已至最近的驛館,待明日他們便會抵達京城,入宮正式覲見陛下。”

走到自己房間門外的李嫵停下腳步。

跟在她身後的賀知餘也站定了,見她偏頭問:“賀知餘,你還不搬出去?”

賀知餘表情淡定:“不是殿下強迫微臣搬進來的嗎?”

李嫵呵笑,擡腳入得房中:“韃靼使臣來了,你一個大理寺少卿無名無分繼續住在長公主府像什麽話。”

“叫韃靼使臣瞧見還以為你是我養的面首。”

“多影響兩國和睦。”

賀知餘眉眼不動,繼續跟在李嫵身後,也邁步入得她房間:“那韃靼三皇子也不知有過多少女子,殿下作為大晉的長公主,身份尊貴,府上養了面首又如何?”

李嫵:“……”

她被突然變得厚臉皮的賀知餘口中這些話難得噎一噎。

“我不養面首。”

李嫵輕笑,“賀大人不必如此汙蔑我。”

底下的人剛剛在浴間備下熱水。他們退了出去,李嫵索性走向浴間,本以為賀知餘不會跟上來,偏他沒有猶豫,在她關上浴間的門之前,扶住門走了進來。

李嫵站在門邊擡眼去看賀知餘。

她似笑非笑道:“賀知餘,我要更衣沐浴,你跟進來做什麽?”

賀知餘背靠著浴間的木門站在李嫵面前。

沒有應李嫵的話,他微微俯下身去,飛快吻了下李嫵的唇。

之所以結束的迅速是因為李嫵伸手將他推開。

站直身子,賀知餘一雙眼睛看著她。

“微臣更喜歡聽殿下說要重新追微臣一回,或是問微臣,願不願意和殿下有個孩子。”

“旁的話未免聒噪。”

李嫵慢條斯理拿帕子擦一擦嘴,瞥他一眼:“聒噪的人是你。”

卻也沒有趕賀知餘出去,而是轉過身往裏走。

“明日便搬走。”

李嫵走得幾步,身後傳來賀知餘的聲音,她慢悠悠應道:“好,不送。”

但賀知餘也並未就此離開浴間。

他依然跟上李嫵,當李嫵走到木施前,便體貼地幫她寬衣。

正所謂熟能生巧。

在伺候李嫵沐浴這件事上,賀知餘日益嫻熟,將她伺候得極為周道舒服。

李嫵不拒絕,也懶得開口。

兩個人長久的沈默過後,坐在浴桶旁、在她身後的賀知餘低聲說道:“阿嫵,我是你的。”

李嫵側眸去看他。

只見賀知餘似平靜的一雙眸子,眼底藏著繾綣與瘋狂。

翌日。

賀知餘如他自己所說那樣搬了出去,從長公主府搬回宣平侯府。

韃靼使臣已然入京,他繼續住在長公主府確實不合適。

且賀安這些日子頗不安分,他若回宣平侯府,有什麽狀況可以及時處理。

宣平侯賀顯見賀知餘搬回來了,心中暢快,面上冷冷淡淡。聶夫人則笑臉相迎,說著歡迎賀知餘回家的話,又道他不在府裏這些日子,他住的院子一直有人負責清掃打理,仍是處處幹凈整潔。

賀月晴雖然不喜賀知餘,但是聶夫人那番話對她也算一種警醒。

縱然不喜歡,亦無必要鬧得太僵。

賀月晴並非想著往後或許有事不得不求到賀知餘面前。

她只是意識到,若惹怒賀知餘,一旦賀知餘不管不顧起來,要對付她、欺負她無非動動手指頭。

在沒有任何倚仗之前,這個人她惹不起。

惹不起躲得起,賀月晴無意討好賀知餘,只想要與他保持距離。

賀安這會兒不在府裏便不知此事。

即便曉得,他也做不了什麽,無非如過去那樣,同賀知餘老死不相往來。

李嫵亦如自己前一日說過的那樣不送賀知餘。

婉婉生病尚未痊愈,她忙著照顧小姑娘,得知賀知餘走了,只淡淡應一聲,再無旁的反應。

直到下午,李嫵把婉婉交給奶娘,梳妝之後帶清芷入宮去赴宴。

今日一場宮宴意在為韃靼使臣接風洗塵。

不管韃靼的使臣此行究竟是何種目的,禮數總要到位,李嫵更盛裝赴宴。

她入宮之後先去的鳳央宮。

李嫵在鳳央宮見到陸霜筠和李瀅溪。

相比陸霜筠,李瀅溪對這些事了解更少一些,心下不禁為李嫵憂慮。

韃靼使臣未到京城以前,她對和親之事沒有太多實感。而今韃靼使臣當真來了,李瀅溪便忍不住想,難道李嫵當真要與韃靼和親麽?那李婉呢?賀大人呢?

但李瀅溪沒有把這些話問出口。

因為李嫵看起來十分的鎮靜,她的擔憂仿佛杞人憂天。

會不會已有應對之策?

李瀅溪憶起賀知餘當初主張這一場和親,思及賀知餘這些日子住在長公主府,又懷疑賀知餘已經叛變了。

然茲事體大,也不是反悔便有用的。

她越想越好奇李嫵和賀知餘究竟是什麽打算。

卻在李瀅溪有機會一探究竟之前,久未見面的呂雪瑩在宮宴上主動找上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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